《“5·25”——我与时光的故事——虽无硝烟,仍有烟火》高二文(5) 杨谨睿 三等奖
- 发布时间:
- 2022-05-24 16:39: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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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二文(5)杨谨睿
“青春没几年,疫情占三年”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,时光流逝的快慢似乎成了一个悖论,在缓慢增长的经济面前,时间仿佛是停滞了,在稀松平实的日常中,三年的光景却转瞬即逝。我们都深知疫情对我们每个人的影响,但除了追逐时光的一点影子,我们无能为力,于是在回忆中慰藉自己,这三年的时光从未空逝,只是,相较三年前的自己,又有几个人改变了呢?
每每看到家里被扔在角落里的那几盒落灰的鞭炮,思绪就总是会吹开记忆的灰尘,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春节。怀揣着和往年一样的欣喜,在安顿好家中的大小事务后,“砰”的关门声就是归乡的喜悦。父母和我或背或拿,身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行李。在漫长的行车途中,等待却从未使这份喜悦有所削减。在亲戚家里修整了一夜后,我们一家正式踏上了故土,我最熟悉的故乡——龙陵,这座深藏在滇西大山褶皱里的小县城,承载着我无数无可追忆的往事,也居住着我日思夜想的亲人们。和有血缘的人呆在一起,总是会带给我一种无名的喜悦,是因为他们无条件的爱吗,还是因为我们共同的血脉记忆,我不知道。但在团聚的欢愉中,疫情的跟随却给这一年一度短暂的相聚蒙上了一层阴影。在我们这偏远的小县城中,除了网络,我们不曾见到一点疫情的影子,只是每天早晨七大姑八大姨们交换着在网上看到的各类消息,清点着各省的感染人数。表姐堂弟,我们仍是同往年一样放鞭炮,吃年夜饭,祭祖,看春晚,围观大人打麻将,又或是和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淘气上一阵,讨得一两句骂声,只是每人的兜里都多了一两个口罩。谁曾想,这春节大街小巷可见的鞭炮,与这令人安心的香火气息竟是要逐渐变得遥不可及了。这一年的春节仿佛特别短,随着一家一户地离开,外婆家的大宅又再度由热闹变得清冷了,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我早已是习惯了分离的,便不曾觉得有些什么特别之处,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不令人心痛的别离将会是最后一次。
一年前的春节,因为疫情防控和父亲工作的问题,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没有回老家过年。年前,看着街面上紧闭的铺门,稀疏的人群,很难让人想起这是个欢愉的节日。失望,埋怨,忧伤,换来地只是大年三十晚上地倦怠,望着餐桌前的佳肴,又看着桌边的仅有的父母,春节,这个“热闹”的代名词原来也会有这么寂寞的时刻。虽然晚饭后和朋友去放了鞭炮,但是这夜晚的昆明我并不熟悉,这节日中的昆明我也不熟悉。在一片热闹喧腾之中,看着头顶胡乱点缀地着的星星,总觉得心中是有什么空缺着的。我很怀疑“春节”已不再是节日,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假日了。
今年的春节我终于是得偿所愿地回到了故乡,只是这次父母分居两地,分别陪着我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,所幸两地分隔不远,我也经得起两头跑的劳累。虽然大家都不表明,但其实也都暗暗感觉到了疫情带来的隔阂,虽然大家都在表面上有说有笑,但其实已经有所生疏了,但这小小隔阂带给我的压抑却让我喘不过气来,我逃避了。于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,被本就回来不多的亲戚撇下的我竟然是独自一个人了,没有看春晚,也没有去放炮。春节,竟是一个人过的了,多么的可悲,这愚蠢的可悲反而让我生出了几分笑意,于是就只是迷惘了。原来,春节也是会和孤独沾边的么?窗外是一声声的炮鸣,楼下是一群不认识的人的欢笑,此情此景,我却仿佛是世间最为凄惨的人了。往年虽然不能相见,但是心中一同的挂念,一同的悲叹,今年虽然身处一处,但这心灵的隔阂却是比路途更加难以逾越。因为不愿成为这普天之下第一可悲的春节自己过之人,我悄悄地溜上了街,虽然晚风有些凌冽,但我却感觉如释重负,又一次重拾了在家乡的惬意。在熟悉的县城里一通乱绕后,我找到了在奶奶家打麻将的父亲,虽然“麻将搭子”已经散的差不多,但我的几个亲戚也还在,在简单的交谈后,我和父亲一道回了住所,虽然父亲并未理解我口中被单下的愤恨,但我也仍感到了些许慰藉,这宝贵的春节,我并不曾浑浑噩噩地过去。
从小我无论我多么喜欢春节,我都不曾喜欢过春节的清晨,并不是因为在经受了一夜吵闹后还要早起去掀起门垫去找红包,也不是因为这天早上各类繁复的祭祖风俗。我讨厌的是大年初一早晨的光景。这虽然是新的一年的伊始,但是满地的鞭炮的红纸屑,和空气中弥漫的烟火的气息,总是给人一种落寞感,一个欢快的晚上过去了,一个不平凡的年份过去了。就像这鞭炮和香火一样,时间太容易消散,用记忆来承载的过往终归是太过虚浮,但对此我们却无能为力,消逝了,珍贵的过往在名为未来的谎言中被遗弃了。我们唯有的秘宝就是“当下”,它将未来书写成过去,永不改变。